:“这个闲汉名唤白胜,有个绰号叫白日鼠,就住在距离黄泥冈十里的安乐村。前些日子,小弟专门去了一趟他们家,请他出来赌钱,他老婆说他有事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家了。后来,他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却是再也不出来赌钱了。此人一向好赌如命,如此岂不是有古怪?另外,听他村里的保正说,白大郎家这段时日生活条件好了许多,每顿饭都少不了鸡鸭鱼肉。”
“晁保正?莫不是人称托塔天王的晁盖?”何涛一惊,不由脱口问道。
何清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小弟前年赌光了银子,来求哥哥,反挨了一顿臭骂,便慕名去了东溪村,在那里住了十多天,每日里好酒好肉,临走时,晁保正还给了小弟几两银子的盘缠。”
何涛大喜道:“听说此人本领高强,交游广阔,若是由他牵头,倒也做得了黄泥冈与赤松林那般的大事!”
”这个小弟也有所怀疑,但是苦无证据,晁盖又是德高望重之人,平白无故怎么能去抓他?最好能在白日鼠白胜身上找到突破口,事情便水落石出了。”何清徐徐道来,盘算得倒也慎密,称得上是滴水不漏。
“这个白胜说不了真的与生辰纲有关,先不忙着抓他,万一他嘴硬不认,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若是惊动了晁盖,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何涛手托下巴,若有所思道:“若是能把他引到济州府来,参加这个赌王盛会,那就再好不过了。”
“哥哥放心,小弟来时已经给了安乐村旁王家客店的店主五百个铜钱,让他有意无意把这个消息透漏给白胜。小弟自是知道赌徒的心理,白胜这一段时间可以压制自己的赌瘾,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他若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心痒难耐,有很大的可能乔装打扮到济州府来。可是,无论他如何乔装,也瞒不了小弟这双眼睛。”
“这是为何?”何涛奇道。
何清哈哈大笑道:“因为他尖嘴猴腮、一双鼠目的样子实在是太特别了,纵然有鱼目混珠的手段,瞒过旁人容易,但想要瞒过小弟这样的有心人,着实是太难。”
“兄弟好手段,如果能破了此案,为兄一定在府尹相公面前保举你。”何涛终于落下了心口的一块大石,与何清边斟边饮,谈笑风生起来。
一部据说是反映农民起义的长篇巨著《水浒传》,关注三农问题的篇章仅仅只有四句歌词:“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中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有点讽刺的是,这等悲天悯人的歌不是出自号称能救万物的及时雨宋江之口,而是来自黄泥岗东十里安乐村的一个闲汉兼赌客白日鼠白胜。
一大清早儿,白日鼠白胜躺在床上,觉着手指又痒了起来,他想着埋在床底下的那一大包金银珠宝,忽地坐起身来,刚要穿衣服,他老婆倒夜壶回来,见状不由问道:“大郎,你要去干啥?莫非又想去王家客店赌钱不成?莫要忘了晁保正的嘱托!你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千万不能对不起晁保正,要不,你就是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第八十章 济州府盛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