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托塔天王晁盖出了李师师的房门,下得楼来,自在厅内角落处坐了下来,品着香茗,静等李师师的好消息。回想着李师师的玉貌花颜,却是难得长着一副侠义心肠,让晁盖不由啧啧称奇:“这般的风尘女子,如此敢作敢为,实属少见,难怪她日后会在女真人兵临城下时散尽家财劳军。”连晁盖自己也不清楚,若是赵官家今夜不来,他会不会与这个风流声价播传寰宇的花魁娘子发生点什么风流韵事呢?他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出李师师对他有意,那么他能否抵挡住这位一代名妓的红粉诱惑呢?
半壶香茶下肚,晁盖也找不出答案来,他的内心很纠结,甚至还有一点儿酸酸的感觉。“难道自己是因为李师师而在吃赵官家的醋吗?”晁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异常吃惊,索性抓起几上的茶壶,一股脑的倒入了口中。
就在这时,拼命三郎石秀一掀班竹帘子,从侧首边抢了进来,往晁盖边上一坐,轻声说道:“哥哥,整个烟月大街已经被层层封锁,看那些人的架势,分明是冲着我们兄弟来的!”
“有这等事!”晁盖陡然一惊道:“三郎兄弟,弄清楚敌人的来路吗?”
拼命三郎石秀倒是并不惊慌,回道:“那些人虽说都是身着便衣,但从他们的行事风格和习惯动作来看,当是禁军之中燕子楼的人无疑。依小弟看来,他们之所以暂时按兵不动,分明是忌惮师师姑娘,不敢上门骚扰。”当初在水泊梁山时,金毛犬段景住曾经详细的向众兄弟讲解过燕子楼的特征,所以石秀对燕子楼还是非常了解的。
“燕子楼果然消息灵通,我们两兄弟刚到东京汴梁一天,就被他们闻到了气息。”晁盖眉头一皱道:“虽说他们不敢进来,但是我们也出不去,这般僵持着终归不是办法。”
拼命三郎石秀猛地一咬牙道:“哥哥,不如小弟去掳了师师姑娘房中的那位仁兄做人质,有他这个天字第一号的挡箭牌在手,定然能护得我们兄弟安然离开。”
“三郎兄弟,此举不妥!莫非你忘了我们兄弟此番进京的初衷吗?”晁盖摇头道:“这样做虽然能够保全我们两个的性命,但是会连累了师师姑娘,更要命的是,快活林的真实面目将会暴漏无疑!”
“如此说来,就只有硬拼一条路可走了!”石秀沉声道:“哥哥,待小弟出去引开他们,您再寻机离去。”
石秀话音刚落,只见班竹帘子又被人掀起,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出现在门前,笑问道:“李妈妈何在?”
“燕子楼主高山!”高山的意外出现让晁盖暗吃一惊,索性他与石秀坐在角落处,因为光线反差的关系,高山并没有发现他们。
这时,李妈妈闻声而出,见了高山不觉眼前一亮:“好一个俊俏的小哥!”便问道:“小哥贵姓,从哪里来?”
高山的脸上春意盎然:“回妈妈的话,在下姓高,家住万寿门外,因久闻花魁娘子的大名,故特来一会。”高山说着,取出了两块火炭似的金子,放到了李妈妈的手中。
世上的虔婆皆爱金银珠宝,李妈妈也不例外。她笑眯眯的将金子收了,言道:“高公子既然是东京汴梁人氏,当知官家与我家女儿的关系,天子时不时来此私行,着实让我为难。”
高山如何不知李妈妈的心思?却是仍然在笑:“妈妈,别看在下年纪轻,但家底甚为丰厚,刚刚的两块金子只是送给您老的见面礼而已,若是妈妈成全了在下与花魁娘子的好事,在下还有十块金子相送。”
“十块金子!”饶是李妈妈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也不禁被高山阔绰的出手惊呆了,过了好久,方才笑出声来:“像小哥这样的人物,妈妈我如果年轻个三十岁,一定把你拉到老娘的房里去。我家女儿能与你一会,也是她的造化。”
望着李妈妈擦了足有一指厚白粉的脸,还有那上下翻飞的猩红嘴唇,高山竟然能忍住不吐,依然笑道:“这么说李妈妈是答应了?”
“老娘是答应了,可是这时候不行,因为官家正在我女儿的闺房之中。”李妈妈伸出手来,拧了一把高山的俊脸,咧开大嘴说道:“高公子如果能熬得住,就请稍等片刻,反正官家的身子骨,也在我女儿的肚皮上折腾不了几下。”李妈妈虽然是老革命,但依然遇到了新问题。她没有想到,因为得到了《新贵妃醉酒图》,赵官家今夜却是大发神威,超水平发挥。
“官家没事就好,高某也就放心了。只是不知晁盖那厮躲在何处?”高山想问一声李妈妈,又怕引起她的怀疑,便道:“在下听说花魁娘子的住处布置惊奇,特别是那二十四幅玉石屏风上面雕刻着扬州二十四桥,堪称鬼斧神工,妈妈可否引在下一开眼界?”
李妈妈笑道:“因为我女儿善于吹箫,所以备下这二十四桥屏风,暗合唐朝杜牧的千古绝唱‘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原来还有这般说事,花魁娘子果然是雅人也!”高山早些年也曾与高衙内一般,四处鬼混,以至活活把自己父亲气死后,才幡然悔悟,投身到燕子楼中,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密探做起,一点一滴地改变了高俅等人对他的坏印象,这才以小小年纪坐上了燕子楼主的宝座。但是他多年前流连青楼时学到的一些东西并没有忘记,此时就搬出来卖弄道:“箫一般分为两种,竹箫和肉箫,不知花魁娘子擅长 -->>
第十六章 狭路相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