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犯灰,没有那么清澈。
这么多年过去,这里依旧聚集着很多小朋友在玩闹,还有住在附近的游客也会来吹吹海风。
一个人走走停停,越舒被在附近玩的几个女大学生拦下来,问她能不能帮忙拍个视频。
越清舒欣然同意,看着她们活泼的样子,竟生出几分“天哪,我不过也只比她们大个六七岁,怎么有种沧桑感?”的念想。
她忽然有点明白岑景当年看自己的视角。
帮她们拍完照以后,有个女生问她:“姐姐,你也是内陆人吗?”
“嗯?”越清舒意外,“怎么这样觉得?"
“哈哈哈哈我猜错了吗?主要是,你看这片海的眼神太期待啦,跟我一样有种没看过海的样子哈哈哈!”
越清舒也跟着笑了几声,告诉她:“真的吗?其实我是本地人。”
她对海的存在其实已经见怪不怪。
但她永远向往海洋。
只是,这一片海是不同的,这是她小时候,家庭还美满幸福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牵手走过无数遍的海滩。
而她这次提前回来。
也是为了了却这一桩藏了十几年年心事。
青春期的伤痛过于绵长,而她现在拥有了面对着一切的勇气。
她跟越文山以及他现在家人的饭局约在周五晚上。
珠洲有一条文化创意街区越舒很喜欢。
下午的时候,她先去那边买了一些东西,包装成漂亮的礼盒。
虽然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要见面的时候越舒还是紧张的,她率先到了事先定好的餐厅。
她定的是四人位。
她到了以后,先一个人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
多久了呢...她有点忘了,越舒垂眸看着自己包装好的礼物,陷入思考。
他们会喜欢她带来的礼物吗?
爸爸...还能像以前一样认出她吗?
越文山一家人迟到了一会儿,他给越舒发了短信,说路上塞车,末尾的时候,他还特别客气地补上了一句。
-【真的不好意思啊。】
那客气又隔阂的语气,越舒不意外,毕竟他们父女俩的确多年没有联系。
大概,跟陌生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吧。
半小时后,三个人姗姗来迟,越清舒听到有服务生介绍说:“往这边走,24号桌哦。”
她意识到是自己要见的人,抬眸望过去。
衣着朴素的一家人牵着手一起进来,女人帮女儿整理着头发,又催促着越文山。
“一会儿还要送茵茵回去上晚课呢!赶紧的!”
越文山还是跟以前一样,袒护小朋友:“小学而已,紧张什么!今天带茵茵来见姐姐,咱们就不回去上课了!”
越清舒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忽然想到自己以前喜欢黏着爸爸,也是因为??
莘兰是很典型的、严厉的母亲,她对越舒的管教更多,更在乎她的学习成绩。
而越文山更纵容她,会偷偷带她出去玩,带她去解闷。
所以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对母亲的印象就是“压力”,对父亲的印象是“放松”。
越清舒也是到很后来才意识到,若不是莘兰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他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越文山也没有机会来纵容她。
她的母亲不是对她不够好,只是总是在扮演那个坏人。
一家三口说着话,被服务生领到越清舒面前,她下意识起身起来招呼人,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每个人都有些尴尬。
一开始谁也没有多说话,越文山只是跟服务生说,可以开始上菜了,选座位的时候都有些推搡,最后还是越文山坐在了越舒旁边那个位置。
女人一直跟女儿说话,并没有太参与他们父女俩的对话。
越清舒知道,她本就是不想来的。
毕竟是丈夫前妻的女儿,这些年又没有过往来,她今天完全是看在越文山的面子上才带着女儿出席。
安静沉默了许久许久。
越文山帮所有人烫好了碗,递给越舒的时候,他才借机开口。
“哦对,你在沪城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个习惯哈哈。”
越清舒这一刻,忽然有点明白背道而驰是什么感觉,忽然有点明白当年他们俩的感情为何在平静的表象下却如此崩塌。
夫妻是绑定的利益体,生活的步调需要一致。
那时候,他们的个人成长速度,已经跟对方不同了。
越清舒接过他烫好的碗,小声道:“谢谢...”
太久没见,甚至连一声爸爸都叫不出来。
服务生开始上菜,越清舒伸手拿起自己给他们带的礼物,先递给了坐在对面的小女孩。
“我刚才听到一点,是叫茵茵吗?”她顿了顿,“茵茵,这是送你的礼物~”
越清舒给她买的是一些文具用品,都是小女孩儿喜欢用的漂亮制品,价格不便宜。
“快说谢谢姐姐。”女人轻轻推了女儿一下。
小姑娘这个岁数,还没懂越舒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越舒是个漂亮的姐姐。
“谢谢姐姐...”她小声说着,“对了,我叫越怀蕊,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越清舒有些意外。
那茵茵是什 -->>
108、[the one hundred and eighth day]